股权转让合同纠纷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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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典合同案例

股权转让合同纠纷案

一、引言

福建首富陈发树与云南红塔集团的股权纠纷案，用“巅峰对决”这样的词来形容

这起诉讼案的气势，似乎都不为过。这一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标的经济纠纷在经济界、

法律界掀起巨大波澜。 22 亿多现金，近 30 个月的漫长等待，陈发树此前令人称道的

投资项目化为一场尴尬的官司。

云南红塔与陈发树之间的争议孰是孰非，且不论现行法律法规有没有规定，如果

时任新华都总裁的唐骏多花上 10 分钟的时间仔细看看合同条款的描述，如果陈发树

具有法律意识聘请专业人员来审核把关，其就不会如此大意掉进云南红塔设置的合同

陷阱，就不会因为合同中的一句话损失 60 亿。

二、导入

防范法律风险的最好途径就是聘请专业律师来把关 ( 法律顾问、方案设计、拟定

合同、参与谈判等 ) ，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，最大程度降低经营风险。

　　当福建首富、新华都董事长陈发树，获知最高法院再次开庭审理其与云南红塔集

团法律纠纷及调解失败的结果时，不免会感到北京入冬之后的阵阵寒意。

　　 2013 年 4 月 27 日最高法院一审公开审理，驳回陈发树投资云南白药股权纠纷

案诉讼请求。已经陷入 4 年僵局的陈发树在该案中，依然毫无进展。这个标的最大、

拖的时间长、首富告垄断国企等一系列标签式特点的案子，引起媒体和法学界广泛关

注，被称为企业版的“秋菊打官司”。

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本案纠纷旷日持久并引起媒体界、法学界、经济界等各类人

群的广泛关注，且看下述案情及分析。

三、基本案情

原告：陈发树（乙方）被告：云南红塔集团（甲方）

2009年9月 10 日，陈发树与云南红塔集团有限公司（以下称云南红塔）签订

《股权转让协议》，陈发树购买红塔集团所持有云南白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（以下称

云南白药）12.32%股份（约 6581万股），购买总价为人民币 22 亿元，在转让协议

生效之日起 5 个工作日内一次性以货币方式全部支付给红塔集团。

但在合同生效条款中，双方约定：《股权转让协议》自签订之日起生效，但须获

得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机构审核批准后方能实施。如果转让得不到主管机构的批

准，甲方应及时通知乙方，并将乙方支付的全部款项不计利息退还给乙方，甲乙双方

互不承担违约责任，且本协议自乙方收到甲方退还的全部款项之日起解除。

从出让程序到合同签订、支付价款，一切看上去都顺顺当当、公开合法，国资监

管机构的批准似乎也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，于是，陈发树等着坐收一本万利的买卖。

然而，两年多过去后，上述转让协议所涉及股份一直未履行过户。

2011 年 12 月，陈发树向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递交起诉状，正式起诉云南红塔集

团。要求确认股权转让协议合法有效，要求判令红塔集团全面履行该协议，要求判令

云南红塔赔偿所获股息及其利息及转增股份，要求判令云南红塔赔偿至起诉时的损失

及承担受理费。

在陈发树起诉之后，云南红塔集团终于有了“回应”。然而“回应”却让陈发树

如沉海底“回天无力”。 2012 年 1 月 17 日，云南红塔集团主管单位中国烟草总公司

以“为确保国有资产增值保值，防止国有资产流失”为由，不同意上述股份转让。对

于此答复，陈发树已经等了近800 天。

2012 年 12 月 28日，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此股权纠纷案作出一审判决，确认

云南白药股权转让协议有效，驳回陈发树的其它诉讼请求。陈发树不服，于2013 年 2

月份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上诉。

四、案件审理

　 2014 年 7 月，最高人民法院撤销云南省高院一审判决；判决云南红塔集团有限

公司自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向陈发树返还 22 亿元本金及利息。如未按判决指定的期

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，应当按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，

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，驳回陈发树的其它诉讼请求，该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
最高人民法院的判决意味着，红塔集团仍持有云南白药 12.32%的股权。而陈发

树等来的只是本金及利息。对陈发树来说原本“一本万利”的买卖最终却成了“赔了夫

人又折兵”，陈发树 22 亿巨资不仅长期闲置，而且不能获得相应的股权。

五、案件分析

1. 关于股权转让谁有审批权是双方分歧的关键所在

按照规定，红塔集团转让云南白药股权前后共需经过两轮审批：在股权转让计划

公布之前，需经过省级以上主管部门审批，当时红塔集团拿到了其上级部门中烟总公

司云南公司的许可；在股权转让协议签订之后，需要经过“有权国资监管部门”的审

批才可放行。然而陈发树当时对于这一点却没有足够重视，埋下隐患。

在陈发树一方看来，财政部是该交易中的“有权国资监管机构”，中烟只是云南

红塔的母公司和出资人，无权做出同意或者不同意此次股份转让的决定。陈发树上述

主张的依据是一份名为《财政部关于烟草行业国有资产管理若干问题的决定》 ( 财建

［2006 ］ 310 号)提到：

“…… 中国烟草总公司所属烟草单位向非烟草单位的产权转让，主业评估价值在 1

亿元以上（含 1 亿元）、多种经营在 2 亿元以上（含 2 亿元）的，由各单位逐级上报

中国烟草总公司（国家烟草专卖局），由中国烟草总公司（国家烟草专卖局）报财政

部审批……”

陈发树一方认为，云南红塔向陈发树转让股份属于上述规定中的第二种情况——

2 亿元以上（含 2 亿元）的多种经营资产转让，应由云南红塔逐级上报至中烟，由中

烟再报财政部审批。无论云南红塔还是中烟，逐级上报是义务，审批权力应由财政部

行使。

而云南红塔的辩解理由是， 310 号文规定“向非烟草行业的转让，多种经营 2 亿

以上的，是逐级上报到中烟，由中烟报财政部审批。该规定中的报财政部的审批是指

逐级上报中都同意转让的情况下才报财政部审批，但对逐级审批中的任何一级或中烟

不同意的情况下，是否还要报财政部审批， 310 号文没有作出规定。如果说任何一级

不同意，这种情况下，是不是把不同意的意见仍报到财政部，由财政部下批文呢，我

们认为就不用再上报财政部。”

五、案件分析

2. 关于红塔集团方面到底有没有违约是双方争议的又一关键所在

2009年9月 10 日双方签署的合同中约定，红塔集团要及时办理所有与本次股权

转让有关的报批及信息披露手续，如本协议得不到相关国有资产监督管理机构的批准，

红塔集团应及时通知陈发树。

但是，在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里，红塔方面没有任何回信，直到双方对簿公堂，才

以“上级不同意”为由终止此前的协议。因此，陈发树认为云南红塔没有及时报批、没

有及时通知，构成违约。

针对陈发树提出的中烟在 2 年多后才给出批复，存在拖延问题。云南红塔给出的

解释是，并没有故意拖延，因为现行法律法规都没有规定审批的期限是多长，在没有规

定的情况下认为中烟违约没有依据。因此，云南红塔认为其没有违约。

五、案件分析

四、案件分析

虽然转让合同中约定红塔集团要“及时”办理并如得不到批准的情况下要“及

时”通知陈发树，但对陈发树来说，什么情况下才算及时，是 30 天？ 1 年？还是 2 年？

陈发树不得而知，而最终等来的却是 2 年 4 个多月。

因此“及时”是个不确定、不量化的词。在不确定、不量化的前提下，成了对方

以此拖延的“借口”。

所以，在设计合同条款时，在法律、法规没有明确规定的情况下，须在合同中加以

明确约定，在涉及表述时间、频率、反复、持续及范围、性质、程度等条款的描述时，

用可量化用语表述（如“及时”可表述为 30 天），以避免类似的争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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